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夏永岳阳楼图生于元代民间书画作坊的

来源:滕王阁 时间:2024/9/1

界画,是以界尺来描绘屋木、宫室、楼阁等建筑的绘画。元代界画以王振鹏、李容瑾和夏永为代表。其中王振鹏被视为界画风格转折的标志性人物,预示着宋代写实风格转向元代以后的幻境画风。

元王振鹏《龙池竞渡图卷》(局部)台北故宫博物院藏

王振鹏的作品在当时已受到重视,并对后世有一定的影响,相关研究也较多。但大多数界画家的生平并没有被记录在绘画文献中,也很少被提及。

夏永就是其中一位。

虽然我们对夏永界画的绘制时间、创作过程、画作功能等方面的认识还有一些模糊的地方,但他的创作却为我们打开了一扇了解元代民间职业画家的窗口,让我们了解到在文献资料中记载寥寥但又真实存在过的“书画作坊”。

夏永

生卒年不详,约活动于元代至正年间(年左右)。

字明远,钱塘(浙江杭州)人。

师法王振鹏,擅长以白描法绘建筑楼阁,风格精密细致。

明代姜绍书《韵石斋笔谈》卷下的《界画楼阁述》是有关夏永较早的文献记载。

夏永字明远者,以发绣成滕王阁、黄鹤楼图,细若蚊蜨,侔于鬼工。

目前所见到的夏永作品都是以册页、扇面的形式描绘楼阁,有《岳阳楼图》《滕王阁图》《黄鹤楼图》《丰乐楼图》《映水楼台图》等。

画面上皆以精致细密的技法表现这些著名楼阁,并用长篇的蝇头小楷题写《岳阳楼记》《滕王阁序》等诗文。描绘建筑楼阁,是以繁密平稳的线条表现。

元夏永《丰乐楼图》页绢本墨笔

25.8cm×25.8cm故宫博物院藏

与王振鹏相比,夏永的界画缺少了笔墨的浓淡变化,似乎是为了追求一种更加快速的绘制,山石树木的表现与江南的“李郭”派非常接近,尤其是朱德润的作品。

其中《岳阳楼图》转折明确、刚硬的轮廓线在当时的文人绘画中很少出现,二期在北方的金元墓室壁画中却经常使用。

这种技法的出现,可以视为一种混杂现象,更适合于民间职业画家,由此可推,夏永的身份也是一位民间职业画家。

归在夏永名下的《岳阳楼图》有五幅,每一幅都在画面右上角都以蝇头小楷书写了《岳阳楼记》,这些《岳阳楼图》的尺幅高度、宽度均在二十三厘米至二十七厘米之间,在基本构图一致下,所有作品又具有丰富的变化。

这组作品的出现并非偶然,在揭秘它们的“诞生记”之前,先来全面地了解一下这五幅作品。

1

《岳阳楼图》团扇,故宫博物院藏:

元夏永《岳阳楼图》扇页绢本墨笔

25.2cm×25.8cm故宫博物院藏

近景岩石轮廓线比较模糊,与远山都使用了大量的苔点与披麻皴。楼下亭阁的台基没有进行细致描绘,主楼左侧有一配楼,并露出屋顶。楼阁一共有三层,每一层的人物数量分别是三个、六个、四个。

2

《岳阳楼图》册页,故宫博物院藏:

元夏永《岳阳楼图》页绢本墨笔

24.4cm×26.2cm故宫博物院藏

与团扇相比,近景岩石轮廓线略显清晰,但没有施加苔点。主楼左侧没有配楼,也缺少了配楼前面的松树。

人物数量一致,但是第一层的人物组合发生了改变:团扇中的老者正向阁内拱手,他的右前方有两人在交谈,一人伸出右手,一人肩伞背包;册页中的老者仍是在向阁内拱手,肩伞背包的人改为从左向右行进,似乎成为了老者的随从,老者的右前方有一蹲坐观望的人。

3

《岳阳楼图》册页,美国弗利尔美术馆藏:

元夏永《岳阳楼图》册页绢本水墨

美国弗利尔美术馆藏

近景岩石轮廓线更为清晰,同样没有施加苔点。主楼左侧也没有配楼,但是有松树。人物数量明显增多,分别为七个、七个、六个。

亭阁旁的人数增加到了七个,上述的三人仍在,但是人物位置发生了改变:老者仍旧是在向阁内拱手,肩伞背包的人到了老者的右前方,观望的人到了老者的左前方,也就是旗杆下,另外又多了四人。

上面两层,除了人物数量的增加外,最明显的变化是第二层的右侧阁内多了一盆植物,花盆似为钧窑瓷器。这一花盆也出现在美国弗利尔美术馆藏《滕王阁图》和云南省博物馆藏《岳阳楼图》中。

4

《岳阳楼图》册页,云南省博物馆藏:

元夏永《岳阳楼图》绢本水墨

云南省博物馆藏

部分近景岩石的轮廓线是由短促的线条组成,施加了少量的苔点,远山的苔点也减少了。主楼左侧也有两株松树,但没有配楼。人物数量又发生了改变,分别为四个、六个、八个(待定)。

亭阁旁的人数变成了四个,老者依旧做着相同的动作,与故宫博物院藏《岳阳楼图》团扇一样,老者的右前方为两位交谈的男子。

不同的是,老者后面有一携琴的随从,这一形象也出现在美国弗利尔美术馆藏的《岳阳楼图》中,所处的位置也一样。上面两层,最明显的变化是第三层的阁内左侧出现了两位交谈的男子。

5

《岳阳楼图》团扇,台北故宫博物院藏:

元夏永《岳阳楼图》团扇绢本水墨

25.2cm×25.8cm台北故宫博物馆藏

近景岩石轮廓线较为清晰,没有施加苔点。主楼左侧有配楼,配楼前也有两株松树。人物组合再次发生了明显的变化,亭阁旁空无一人,第二层有四个人,最上层有五个人。

“双胞胎”画作甚至是“多胞胎”画作往往具有高度的一致性,与常见的一真一伪或者皆伪的“双胞胎”画作不同,这些《岳阳楼图》尽管有着同一个构图,但是各个版本在具体表现上又变化多端,具有同为真迹的特征。

既有构成元素位置的改变,又有构成元素内容的变化,还有绘制技法及质量的不同。出现诸多变化,很难是出自于同一位画家之手,这应该就是书画作坊的产物。

至此,夏永《岳阳楼图》的揭秘已完成,一幅“文献记忆”模糊的作品,通过图像的蛛丝马迹还原了元代的艺术创作环境。国宝会说话,“多胞胎”《岳阳楼图》也有各自的性格。

元代界画的社会功用

宋初《太平广记》中记载,楚安在团扇上绘制楼阁建筑,往往一季就做一扇,引得当时的诸王宰相竞相请求。

他的团扇现在已不知道是什么面貌,根据文字的描述应该跟夏永的界画非常接近。

夏永的《岳阳楼图》是书画作坊的产物,反映出楼阁界画在民间作为商品画,具有较大的需求。

为什么当时的人愿意买这些“楼”挂在家里呢?这些画又有怎样的社会功用呢?

现今传世的王振鹏界画,多是以手卷的形制表现龙舟竞渡的场景;李容瑾界画,多是以立轴或屏风的形制表现重叠的大型宫苑;夏永界画,则是以册页、扇面的形制表现单体的建筑楼阁。

元王振鹏《龙池竞渡图卷》(局部)台北故宫博物院藏

除了题材之外,这三人的界画最大的不同就是画作形制。形制的不同,除了导致欣赏者观看方式的改变,或许也会带来社会功用的不同。册页或扇面没有手卷那么私密,也没有立轴那么公众化。

元李容瑾《汉苑图》轴绢本浅设色

.6cm×.7cm台北故宫博物院

但是与两者相比,册页、扇面与欣赏者的关系更加亲近,也更适合他们去阅读画面中的细节。

夏永的楼阁界画中精细的建筑、人物以及细若蚊蜨的蝇头小楷,也更能引诱欣赏者去细细观看。

元夏永《丰乐楼图》(局部)之蝇头小楷

欣赏者透过《岳阳楼记》的文本以及《岳阳楼图》中的细节,似乎就进入到了岳阳楼中。

至正年间的《岳阳楼图》题诗也体现了这种观看方式,题诗中往往出现“想像对画图,游观阻风烟”“而今见画思陈迹,深愧先忧后乐人”“老去却从图里看,故人谁似旧风流”的语句。

元夏永《岳阳楼图》页(局部)之蝇头小楷

虽然很难确定这些诗中的《岳阳楼图》就是夏永所绘,但是它们有相同的时代语境,而且也比较符合诗中的描述。

早在南朝,宗炳就提出了“卧游”:“老病俱至,名山恐难遍游,唯当澄怀观道,卧以游之。”然而欣赏者又不仅停留于画面,他们透过《岳阳楼图》,或畅想游观的情景,或阐述自己的政治理想。

此时,《岳阳楼图》中的主体岳阳楼是否真实已经不重要了,重要的是岳阳楼旁的《岳阳楼记》。

《岳阳楼图》作为民间流行的商品画,有着大批量的生产制作。大多数的制作者,并没有受过很高的文化教育。

民国初年中国人的识字率只有20%左右,宋代大致也是这个水平,元代可能还要低些。这些书写者或许有初步的阅读能力,但对原著文章的理解肯定有困难。

画楼阁的职业画家虽有很高的作画能力,但或许没有很强的书写能力。夏永作为生产楼阁界画的作坊主,显然根据这些书写者、作画者的能力,使其分工合作完成画作,从而大大地提高了生产效率。

这也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,这些楼阁界画的市场价格不会很高,然而工艺性的、识别度极高的蝇头小楷及工细楼阁,显然具有市场号召力。它们有着广泛的受众群体,广泛的受众又赋予了这些《岳阳楼图》不尽相同的社会功用。

本文改编自《月明十二楼——解读元画》

主编:邵彦

《细若蚊睫侔于鬼工——读夏永岳阳楼图》

作者:赵阳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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