近日所读《济南,最美的遇见》一书,是有关济南旅行的散文集,第二篇即是韩小蕙的《超然楼抒怀》。文中提到了明代文人杨衍嗣写超然楼的诗:
近水亭台草木欣,朱楼百尺回波濆。
窗含东海蓬瀛雨,槛俯南山岱岳云。
柳色荷香尊水度,菱歌渔唱座中闻。
七桥烟月谁收却,散入明湖已十分。
随后评论道:
纯写景的文章即使像绣花那么细密那么美,也比不上具有家国情怀的一句话。能击打人心的佳作,必须具有巨大的社会容量,再加之超乎一般识见的人生彻悟,“志高则言洁,志大则辞宏,志远则旨永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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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是跟黄鹤楼、岳阳楼、滕王阁等其他名楼相比较而言的。想要青史留名,必须要有分量足够大的名人为之题词,或发生某个重要的历史事件。在济南的名胜建筑之中,历下亭因为与杜甫、曾巩、蒲松龄等一众名人先后结缘,故而流芳百世。可超然楼,相比而言分量就轻了许多。料想多年之后,大概与今日相当。?尽管如此,却未必有负超然之名。超然与否,与名气并不相关,只在于登楼之人心里是否存了超然二字。超然的精神究竟如何呢?在距超然楼约三百公里之外的诸城超然台,苏轼曾留下这样一首词:望江南·超然台作
春未老,风细柳斜斜。
试上超然台上望,半壕春水一城花。
烟雨暗千家。
寒食后,酒醒却咨嗟。
休对故人思故国,且将新火试新茶。
诗酒趁年华。
?此时的苏轼任职密州太史,而年龄尚未四十岁,还没有遭遇“乌台诗案”,所以词中多是豪迈和豁达。设想苏轼十年之后再登超然台,对超然的理解必定更深一层。苏辙引用《道德经》中“虽有荣观,燕处超然”一句为新台命名,其中深意颇值得玩味。
在我看来,将楼台命名超然,是与物欲相对的。有建筑楼台之能,必然是富贵人家,而示人以超然之名,也是存了自我警醒的意思,克制自己对名利的欲望,且让人们监督着。如果不能做到超然物外,在别人看来是个笑话,自己也愧对这楼台吧。
?以下是超然楼相关资料。
超然楼位于济南天下第一泉风景区大明湖畔,是一座拥有几百年历史的名楼,始建于元代,由元代大学士滕州人李泂所建。
李泂生于至元十一年(),卒于至顺七年(),享年58岁。他初任翰林编修,后为翰林直学士并参加《经世大典》的修纂,书成后引疾告退,来大明湖畔建楼修园,其中有超然楼、天心水面亭等名胜,成为亲朋文友汇集之地。然而可惜的是,超然楼于明崇祯十二年(年)毁弃,人去楼空,风流尽无。
清代初年,济南的士绅在天心水面亭以南的水岸上,即原超然楼旧址附近另建一亭,亦名“水面亭”,亭后有楼,仍称“超然楼”,但其规模远逊于元、明时期的超然楼。复建的超然楼逐渐成为客舍,供来济的学生、举子们居住。作为超然楼的孑遗,新建的水面亭成为追思先贤、名士聚会的所在。但至迟在嘉庆年间,重建的超然楼以及天心水面亭再次一并破败。沧海横流,时代变迁,历经清代、民国逾年,直至年,代表名士园林的超然楼得以重建,这也就是今天我们看到的超然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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