吴小如先生在《古典诗文述略》里是这么评价他们的成就的,在四杰手里,思想情感都有了模样,在内容方面,一改前朝文学只写宫廷,亭台楼阁,到抒发个人心情以及江山塞漠。
01改革第一人少年神童——王勃
翻开王勃的代表作,发现王勃写了不少送别诗,除了耳熟能详的“海内存知己,天涯若比邻”,原来离别也可以非常乐观和洒脱。
但是你要觉得王勃这么心大的吗?其实也不尽然,人家送别扭头之后,还是有点舍不得自己的朋友的,于是说到:“无为在歧路,儿女共沾巾”,像不像毕业季时,大家吃完散伙饭分别的时候,彼此开玩笑说等会别哭,谁哭是小狗,真的分别的那瞬间,又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啊?这情感的把握,乐观之下,又有真实的情绪流淌。
在王勃的作品中,有情有景,还有政治背景。学生时代,让我们又爱又恨的千古名篇《滕王阁序》正是王勃的得意之作。
不仅滕王阁有名了,王勃也因此一夜爆红,看过这文章的人都拍手叫绝,有人甚至都称它为天下第一赋!前一句还沉浸于景色的迷人,“云销雨霁(jì),彩彻区明。落霞与孤鹜齐飞,秋水共长天一色。”景是美景,可是王勃此刻无暇顾及眼前的美景,他心里正为不得志而苦闷。“关山难越,谁悲失路之人;萍水相逢,尽是他乡之客。怀帝阍(hūn)而不见,奉宣室以何年?”我心系朝廷,但却不被召见,什么时候才能侍奉君主,为国家建设做贡献呢?
此时的王勃因为犯了政治错误,被革职了。正处于抑郁不得志的状态,但他并没有一蹶不振,反而自己给自己打气,“穷且益坚,不坠青云之志。”。
但可惜,写完滕王阁序不久后的王勃因为一场意外去世,实属可惜,但是他的作品,却成为了初唐时期的经典。
02有一说一的杨炯
在王勃去世不久,初唐四杰里另一个名叫杨炯的人,专门收集整理了王勃的作品,出版成一本《王勃集》,高度肯定了他为文学改革做的贡献,自己也提出一些革新意见,给文学的发展指了一条光明大道。
和王勃不一样,老杨不参与宫斗,而是有着一颗建功立业的赤子之心,因此他把他的梦想写进了诗里。
《从军行》诗词里不仅藏着杨炯渴望建功立业,也反应了初唐时期重武轻文的现象。到底啥意思呢,就是说我宁愿做个小军官,为国冲锋陷阵,也比当一个只会抠字眼的白面书生强。
他笔下的边塞诗,“雪暗凋旗画,风多杂鼓声”,大雪弥漫,天气暗沉,连带着军旗的颜色都变得暗淡。狂风呼啸声和雄壮的进军鼓声交织在一起。没有一个字是描写作战画面的,但妙就妙在,通过军旗,雪花,鼓声的情景渲染,就足以让你脑补战场的肃杀气息了。
然而,政治观正确了一辈子的杨炯,好不容易熬到30岁担任了太子府的重要官职,却因为造反的弟弟牵连贬为县令,最后郁郁而终。
03身体不太好的卢照邻
卢照邻来头可不小,家世显赫,出身于唐朝有名的礼学世家,从小饱读诗书。跟王勃的经历有点相似,年纪轻轻的就进了王府做官,看到王府藏书超级多,他也不客气全都给读完了。听到这,你可能对这个卢照邻还是一片空白,打扰了,不太熟。别急别急,初唐四杰有个特点就是,你可能对他们的名字不熟,但一提起他们的作品,你就能对上人了。
卢照邻的代表作《长安古意》里的那句“得成比目何辞死,愿作鸳鸯不羡仙”。作者这个比喻也很巧妙,举的例子都是成双成对的动物,比目鱼和鸳鸯。用大白话来说就是,我不羡慕神仙长生不老,我只想跟我另一半像鸳鸯、比目鱼那样成双成对。这情诗写得,又要骗我谈恋爱。
但是不是这样的,细读《长安古意》才发现。原来,这首诗是在记录长安,就是咱们现在的西安,一首诗里,就把长安城里各个阶级的人都写了个遍。你看权贵阶级的府邸前,“玉辇纵横过主第,金鞭络绎向侯家”,穿金戴银,一身华服的人穿梭在王侯将相的府邸。而在市井妓院则有,“娼家日暮紫罗裙,清歌一啭(zhuàn)口氛氲(yūn)”,日暮时分穿着紫色裙子,唱着歌曲的歌姬,她们身上散发着浓郁的香气。
如果你单纯认为他就是用诗作画,那你太小看卢照邻了,人家最后可是有总结的:“意气由来排灌夫,专权判不容萧相”,权贵们飞扬跋扈,在官场上不遗余力的排除异己,企图搞专权,容不下跟自己不同的声音。
你品品这诗写得,句句充满潜台词,观点犀利,讽刺了权贵的骄奢淫逸,表达了自己愤慨和不屑与权贵同流合污的处世观。可惜就是这么个小灵通,不仅事业遭到重创,身体也差强人意,在病痛的折磨下,跳河自尽,了结了自己的一生。
04高开低走的骆宾王
骆宾王七岁那年,一首“鹅鹅鹅,曲项向天歌。白毛浮绿水,红掌拨清波。”,把在湖中自由泳的白天鹅,还原得活灵活现,七岁这写作水平就不得了啊。
年少成名的骆宾王,文学成就和仕途反而成了反比,一个高开,一个低走。在武则天掌权的时候,他没事就爱发帖讽刺她,比如著名的《讨武氏檄》。
骆宾王这个性格确实容易给自己惹祸,因此也被冠上贪污罪名,锒铛入狱,在狱中写了一首《在狱咏蝉》以示清白,“露重飞难进,风多响易沉”,这个比喻倒挺形象的,将自己比作露水打湿翅膀的秋蝉,想飞却飞不动。风又大又响,我恐怕自身难保。“无人信高洁,谁为表予心。”,他用情景交融的手法,将自己处境的无奈,和无人能懂得压抑,在这只言片语间展露无遗。
出狱之后的骆宾王,仍然坚持不懈的,跟武则天对着干,挑战当权者的下场,可想而知。对于骆宾王的死因,众说纷纭,有人说骆宾王被杀,有人说他投水自杀,有人说他出家为僧,至今仍是一个未解之谜。
05总结
这初唐四杰,都是才华逆天但仕途坎坷的诗人,他们只能把自己的理想寄托于诗歌中,所以有人把这四个拥有同样文学主张的诗人称为初唐四杰。
虽然初唐四杰没搞好政治,但他们却为犹如一潭死水的初唐文坛,扔了几块石头,注入了新风气。治好了前朝遗留下来的病娇体诗,拓宽了诗歌选题,拔高了诗歌内容的高度,为诗歌注入情感和灵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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